顾晓萍

    “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，模糊在远处的月夜中，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，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，就在这里出现了。这时船走得更快，不多时，在台上显出人物来，红红绿绿的动，近台的河里一望乌黑的是看戏人家的船篷……月还没有落，仿佛看戏也并不很久似的，而一离赵庄，月光又显得格外的皎洁。回望戏台在灯火光中，却又如初来未到时候一般，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楼阁，满被红霞罩着了。吹到耳边来的又是横笛，很悠扬……”这是鲁迅先生在《社戏》中对“赵庄”戏台的描述。如今，悠扬的吴越雅韵越飘越远，散落的古戏台却多已斑驳沧桑。但在柯岩街道的澄湾村，还保存着一座最完整的古戏台。
    寻找澄湾村古戏台，并不难。它就坐落在村庄的中心位置，原本整座村子民房高低错落，较为拥挤，村道也狭窄，但在村子中心，却仍然保存着一块较为宽阔的场地，而这座古戏台就在这块空地的南侧角落上。据史料记载，此戏台建于明朝嘉靖年间（1523-1548），民国年间重修，台基高1.4米，台为正方形。后台有一化装间，中间用木雕花格门相隔，东西各有一个门。戏台前后有四柱，柱高3.2米，柱上各有对联一副，台顶为单檐歇山顶，台内正中设八边形藻井，外沿边框均系木雕，为人物动物画，画梁挑角，屋栋上东西各有一个龙头，左雄右雌，雌龙怀抱小龙，十分逼真，中间明珠高悬，装饰得古朴庄严肃穆。正中间的匾额上，依稀可见“澄湾古戏台”的字样。历经数百年沧桑，几经整修，旁边还立了“澄湾古戏台”的石碑，逢年过节，戏台上还经常演越剧、莲花落，是澄湾村民欣赏社戏的好场所。
    古戏台俗称“万年台”，它汇集了建筑、戏曲、书法、宗教等多方面的艺术文化，是迄今保存在绍兴境内一笔历史文化遗产，也是明、清以来绍兴境内戏曲声腔发展和繁荣的见证。据统计，解放前绍兴府至少有六七千座古戏台，而现在整个绍兴市也仅剩下300多座了。
    “戏场小天地，天地大戏场。”万里驰骋收敛成数尺楼台，人生的喜乐悲苦浓缩在飞檐翘角的无尽想像之中……在古戏台边徜徉片刻，耳边依稀仿佛，还能听见金戈铁马之声、吴侬软语的浅浅吟唱……人生如戏，戏如人生，一种厚重幽远的历史文化张力，会从你心灵的最深处弥漫到全身。